【K远】猫寻。[15]
*你们还记得猫寻吗？
晚上马思远上完课回来，发现忘记带钥匙了。按了门铃，等了一下才等到王凯利来开门。
马思远走进来放下背包，认真地环视了一下这栋房子，看到王凯利把他买回来的花插好了，放在了客厅的茶几，“哎，这里太空了，都没家的感觉。”
“现在这也是你家，你做主呗。”王凯利坐在客厅看着笔电，立面是密密麻麻的一串串英文。
瞥了他一眼，马思远没说话，径直回房洗澡。
马思远洗澡的空档王凯利翻阅完一部分文件把笔电关了，虽然这个家还是蛮大的，但是就是还能听见从马思远房里传来的流水声，总觉得有马思远在，这个家就不空。白白走过来，蜷缩在他身边，哎，真会找存在感。
“后天有个同学聚会，你去吗？”王凯利刚接完天宇文的电话，就看到马思远洗完澡出来喝水，空气中充斥着马思远洗发水的味道，大夏天的，薄荷沁人心脾。
“同学聚会？”马思远擦着头发坐到王凯利旁边，倒了杯水，把脚收到沙发上盘坐，“我和你又不是一个年级……你们同学会关我什么事啊？”话音刚落就看到天宇文来电话了。
王凯利一脸‘我就知道是天宇文’的表情，看着马思远接起电话来。
“马班长！后天有个校友聚会，其实都是篮球队的人，你猜我帮你约了谁，我帮你约到Karry男神了！”马思远手还很湿，就按了免提，天宇文的声音中气十足的。
“哦……”马思远瞄了一眼王凯利，这家伙，还问他去不去，这不明摆着要去咯。
“哦？你不是应该更高兴一点吗？”天宇文那头有些失望的样子，因为他总觉得帮马思远做了一件好事，可是马思远的反应好冷淡。
“为什么我应该高兴？”这家伙，在王凯利面前，马思远怎么能把这些表现出来！
“哎，都多少年了，每次你都不承认，其实我知道你很想(他的。)”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来，马思远就把免提按了回去，把话筒靠近耳朵，“后天几点？”
无视掉王凯利看着自己的眼神，马思远别过脸默默记下天宇文说的时间，然后就咬着牙挂了电话。
夜里很静，王凯利的手机微信来短信，提示音一连响了好几声，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王凯利划开锁屏，快速地打了几个字，马思远坐在旁边刷朋友圈，发了条艺术中心搬迁的告示，然后回复了几个询问的家长。两个人各自捧着手机，一时间居然有点尴尬。
“这几年，其实你也很想我吧？”王凯利的声音不大不小，语调很平常。
马思远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半晌，还是决定顺应自己的内心，点了点头。
王凯利从沙发这头挪过去，贴着马思远，伸过手给他擦头发，擦着擦着视线突然锁定了那双唇，微微翘着，待人采撷的模样。王凯利的喉结动了动，本来想对准唇瓣一副翻天覆地，结果还是刹住了车，只在嘴角轻啄。
马思远的眼睛被毛巾挡住了，王凯利正在慢慢地帮他擦头发，嘴角感觉到一丝柔软，马思远知道那是什么，放松了双唇，王凯利没有离开的意思，马思远轻轻扭头，擦过王凯利的鼻尖，唇碰了上去，贴紧他的唇瓣。
这个吻很轻，两个人都像在轻吻最珍贵的物品，害怕太过靠近会碎，吻罢王凯利把马思远搂紧，嘴唇贴在马思远的刘海，鼻息在马思远的发旋，抱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马思远醒来是在自己房里，听到更衣室有声音，发现王凯利醒了在换衣服，打开更衣室的门，王凯利才刚把衬衫套上在扣纽扣。
“你几点上班？”马思远走近给自己拿了件T恤。
王凯利抬起手腕看看表，“还有半个小时，要我送你到艺术中心吗？”
“就几步路不用了，”马思远看了一眼王凯利还没穿上的西服款式，从领带抽屉里拿了一条蓝色的领带，上面有深灰色的条纹，看着稳重又大方，“我想给你系领带。”
不等王凯利反应过来，马思远就把他扳过来自己面前，给他扣好最上面的纽扣，再把领子立了起来，然后把领带围上去，翻了个面，手指不自觉碰到王凯利的脖子，其实很痒。马思远三两下系好了领带，把领子翻下来，顺手拍拍王凯利的肩膀。
王凯利心里其实挺美的，不过总不能让马思远看出来，一开口就吐槽他，“你昨晚看什么偶像剧了？不过你怎么领带系的这么好？”
“去，你才看偶像剧了……我参加美术馆剪彩的时候也是穿过西装的好吗？”马思远其实自己不太会系领带，上一次还是拜托唐信教的，可是唐信这个恋爱经验为零的人也不会，于是两个人在剪彩的那家美术馆用大卫模型临时抱了一个小时的佛脚。
“你都参加美术馆剪彩了，怎么还没人认识你就是Roy？”王凯利整了整领带的结，把西装外套穿上，顺了顺西装边角，提起公事包。
“当时去的画家那么多，馆长自己都不一定分得清谁是谁。有好几个我也都不认识呢……”马思远和王凯利一起走到门口，“行了，你上班吧。”
“早餐给你做好了，豆浆热一下再喝，我上班去了。”王凯利穿上皮鞋，临走前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马思远吃完了早餐，就带着白白到了美术中心，停课三天要搬迁，马思远到的时候，唐信和张馨月已经在打包东西了，整个美术中心的墙面上突然一片空白，马思远看着心情突然有些复杂，毕竟是呆了很久的地方。
整理好心情还是加入了他们，马思远负责整理画作，唐信负责整理仓库的柜子，张馨月负责收尾，把一些不常用的东西清扫一下，要扔的扔掉，要留的擦干净。
唐信总觉得马思远今天心情特别的好，和平时特别的不一样，但是明确地也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东西整理好打包好堆放在门口之后才发现，美术中心的东西零零散散的还真是多，还有两间画室还没整理完，明天会有搬家公司来帮忙搬，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稍作休息，准备下午再继续，就看到王凯利来了，还带了好多吃的。
三个人忙了一早上，早就饿的跟豺狼一样，看着王凯利手里的东西眼睛放光。
马思远吃着嘴边沾到了卤鸡腿的汤汁，王凯利随手抽了张面巾纸给他擦去，唐信和张馨月呆住了，手上的鸡腿差点要掉，总觉得被虐到了，受了一万点伤害。
“整理的怎么样了？”王凯利起来走动，总觉得美术中心真的空了好多。
“还有两间画室就搞定了。”
王凯利一边听马思远讲着，一边走进平时他上课的那间画室。
王凯利看了一眼，画具画架和画板都收拾掉了，椅子也没有了，柜子也是空的，就墙上的画还没拿下来，窗户开着，空气里有灰尘的味道。
风吹动了旁边的帘子，心想马思远应该还在吃吧，总不会冲进来，便走进了拉开，看到第一幅的时候，手指头僵住了，仿佛那帘子定在了那里再也动不了。
第一幅是樱花树下的景色，就像那风吹进了画中，樱花瓣散落一地，空中像是蒙着一层粉色的薄雾，明明是素描，王凯利却看出了色彩来。花瓣辗转轻飘，衬托着画中一位背着吉他的少年，只是个背影，但是王凯利认出来了。这是高二的时候，王凯利从美国回来了，马思远生闷气和他冷战，但是马思远每次都会假装自己和他一路，默默地走在他身后，其实王凯利很想转身问马思远要气多久，他也明明知道马思远是想和他说话的，但是两个人还是相对无言，只能背对马思远。
王凯利把帘子整个拉开，发现旁边还有两幅画。
第二幅是斜坡下的篮球架，水粉画总是很容易渲染出氛围来，蓝天白云，不远处是学校草坪，画中还是那位少年，正在滞空投篮，一手抓着篮筐，球直直地进了篮网，场地两旁是学生拍手吹口哨的模样。王凯利想起来了，每次投篮都是他最得意的时候，每次马思远路过看到他在打篮球，都会远远地看他，他总是会故意耍帅，脱掉校服随手丢给身边一起来的同学，打完球拿起矿泉水也不安安分分地喝，而是用灌的，任由矿泉水从嘴角溢出，冰冰凉凉的，以及投篮之后一定要向对手摆出一副嚣张的表情。其实王凯利总是期盼着马思远能给自己送瓶水，可是却想到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还在冷战，马思远才不可能给他送水，只会面无表情地走掉，连比赛都不看完。
第三幅——应该是马思远高二，王凯利高三的时候的运动会，运动会一共三天，最后一天有3000米长跑比赛，但是那天却下了瓢泼大雨。王凯利参加了长跑，因为那是他最后一次运动会，那天也是王凯利第二次回美国，比赛之前，他们一群经常去自习室的人都没人知道这件事。淋着大雨，王凯利跑完最后一圈，连躺下来好好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其实他不知道马思远要给他送水，在人群中找不到他，王凯利走的很快，连一个临别拥抱都来不及好好地给马思远。画中是王凯利淋着雨冲刺的侧颜，快的几乎看不清，手的弧度停在半空中，静态看就像在跳舞。
王凯利的视线突然有点被眼泪模糊了，伸手轻触第一幅的吉他，还有第二幅的篮筐，以及第三幅的跑道，看到右下角的落款写的是学校名称和马思远的名字，还有学号和班级号。
这是马思远读书时候的作品，是他还没成为Roy的时候画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被某种情愫直击，王凯利觉得心脏里头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