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城北旧事（十二）
上章城北旧事（十一）
#这章把自己写的有点想哭(ಥ_ಥ)
#求评论感想
回道馆的路上买了点菜，王源才想起来老是吃面食王俊凯不知道会不会腻，看着给自己提着东西走在前面的王俊凯，王源突然很想去拉他的手，但是还是克制住了这一冲动，毕竟王源就是这样一个有自控力的人，路过水果摊的时候买了点苹果，遇到乐姨挽着八爷的手走了过来。
乐姨就是八爷的媳妇，年轻的时候在北城的小诊所当护士，以前能当护士已是很光荣的事情了，再加之乐姨生的可亲，飘飘长发，也有不少追求者，但是乐姨曾经一度对婚姻没什么追求，因此也没想过恋爱或者相亲，当时和乐姨一样大的小姑娘手上都抱着一个娃了，乐姨还是一个人；和八爷会相识的原因巷子里头没人知道，因此大家知道他俩要一起过日子的时候都挺惊讶的，婚礼极其从简，八爷请了乐姨家里头的人过来吃了顿饭，乐姨不是喜欢张扬的人，但是八爷对这个倒是很追求，还特地喊了自己以前道上的兄弟来热闹一番，因此那次婚礼意外的让人印象深刻，毕竟也不能想象一群满身刺青一脸胡渣子的人，也不翘腿也不划拳不喝酒，就乖乖地吃着粗茶淡饭。
婚后八爷被乐姨收的服服帖帖，倒也不是因为乐姨很凶；这都三十多年了，只要八爷和乐姨一起出来压马路，乐姨脸上依旧看不到岁月的痕迹，笑容洋溢活像小少女，酒窝也依旧盈盈，人家都说八爷疼老婆，说八爷是高手，但是在这段里，谁才是高手也说不一定。
糟糕，本来应该正经打招呼的王源，看到八爷那张不笑自严的脸之后，就想到刚刚木桶给自己讲的王俊凯儿时糗事。
王源捂着嘴，在八爷乐姨和王俊凯的注视下，笑的有些克制不住，又强忍着。
“大圆子你几个意思？八爷我脸上有东西？给你笑成这德行。”八爷一脸纳闷地看着王源，中午之前王源去给自家孙子补习的时候，望着他都还是敬畏的，怎么这会笑成这样。
北城巷的孩子们都没少去八爷家里玩过，因为八爷家特别大，虽然八爷平时不苟言笑，但是很喜欢孩子，王源很小的时候，也是吃过八爷亲手裹过麦芽糖的糖葫芦的。
“不是不是，八爷我不是故意的。”王源好不容易憋住了，嘴角还在抽搐。
王俊凯纳了闷了，转过头看了一眼乐姨，“你们要去哪？”
“买点水果去看看赵大夫，糖尿病多年，今天说是快不行了，以前当护士的时候跟他学了许多药理，也算是恩师，今天跟你八爷去看看他。”乐姨一边挑着水果摊上的大橘子，拣了几个拿给水果摊的大婶。
说起赵大夫就更不得了了，是北城巷最牛逼的一位老中医，不管是什么病，只要让他摸一摸脉马上就能诊断出来，给开的中药量不多但是特有效，简直是北城巷的一大传奇人物。
“嗯，前些日子听我爸说过赵大夫病重，也说要带我去看看他来着。”王源点点头。
“你们就少操心吧，赵大夫那我会给你带问候过去的，他儿子儿媳妇都还没回来，他念想着呢，暂时估计还不会‘去’，你家面馆最近在重建，也让你爸别太累了。”乐姨顺手又拿了几个苹果，称好了重量和大婶流利地砍价。
和八爷还有乐姨道别后，再走一小段就到道馆了，王俊凯帮王源把东西放冰箱里，王源开始准备着做晚饭，王俊凯洗了个澡出来，拿着手机走到餐厅。
“你一直吃面会不会腻？”王源是从小吃到大了，而且他自己喜欢，但是王俊凯不是。
本来以为王俊凯会说会，结果得到一个让王源略感动的答案，“不会，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王源做完两碗面捧出来，王俊凯看了一眼，原来面食也是可以变着花样做的，吃了几口，王俊凯把手机拿给王源，“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
才想起来还没和王俊凯交换过电话，王源拿过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然后拨通了自己的，再拿出自己的手机，把这个这串陌生号码添加联系人。
然后顺手在王俊凯手机里，给自己备注了名字。
“你存了什么？”王俊凯喝了口面汤。
“大圆啊。”王源脱口而出，不存大圆存什么？
王俊凯拿过自己的手机，像是把名字修改过，然后顺手放到自己兜里。
“你改了吗？改成什么？”王源盯着王俊凯看了一眼，开始吃自己的面。
“秘密。”男生吃东西就是快，王俊凯的一碗面就快见底了。
嘿呀？还有秘密？王源知道王俊凯肯定是改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改成了什么，王源好奇得要命，但是要抢他手机肯定抢不过。
王俊凯吃完回房，王源洗了碗才去洗的澡，过来王俊凯房间的时候，看到王俊凯在吃棒棒糖。
王源凑到王俊凯嘴边闻了闻，又是芒果味的，王俊凯正转着棒棒糖的那根小棍子思考什么，被王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肩膀微微地颤了一下，看到王源对着自己的嘴角闻了一下就退开，王俊凯才放松下来，“你下次能预告一下吗？”
“以为我又想亲你了吗？”王源这句话是笑着说的。
居然笑了，知道王源不是调戏的意思，只是很平常地问了个问题，王俊凯就是觉得自己被调戏了，一个大男人居然输给王源，王俊凯越发觉得他和王源像极了八爷和乐姨，实在是个悲伤到不能再悲伤的故事！
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王源的话，这还真是不好回答，得想想怎么措辞，“你以为我会怕？”
“那你抖什么……”王源嚣张极了，眼睛都不眨一下，差点把王俊凯气死。
不和他一般见识，王俊凯突然想到今天王源的反常，“对了，今天木桶和你说了什么，你看到八爷笑成那样。”
“哦！没有……”王源突然紧张了起来。
王俊凯含着棒棒糖逼近，王源突然紧绷了起来，不行不行，这要是和王俊凯强碰肯定打不过，心想着要怎么躲，才发现这狭小的空间根本没地方躲，简直是要被完虐的节奏，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王俊凯就压了上来，王源觉得自己坐在床上简直是失策。
刚把王源往床上推，还没反应过来，王俊凯就完美压制，“是不是木桶和你说我什么糗事了？”
其实结合了一下，王源看到八爷会笑得那么失态，用膝盖想也知道木桶说的是什么了，不过还是想听王源自己说出来，一定很有趣。
但是王源怎么可能说，只能拼了老命地摇头，以示自己的清白。
“不说？”王俊凯的眼角弯了起来，笑的有点邪气，像是策划了什么。
王源眼神游移了一下，“本来就没有嘛。”
“不说我亲你咯？”王俊凯这是威胁吗？
这是在威胁？这明明是诱惑！
王源其实也就只敢在王俊凯睡着的时候偷袭他，这样面对着面，两个人彼此清醒地近距离对视还是第一次，王俊凯对自己说这种话也是第一次，王源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到感觉不到，所有血液涌上脸部，耳朵持续升温。
“心跳变得很快嘛？”王俊凯在上面遮挡了视线里的灯光，背着光王源看到王俊凯的脑袋外面围了一层光圈，王源的视线有点模糊。
王源认命地闭眼，因为看着光眼睛有点累，绝对不是在邀请王俊凯下嘴。
王俊凯看到王源闭上眼睛，知道王源不是要他亲，但是突然玩心大起，“你这是宁愿让我亲一下都不告诉我咯？”
王源闭着眼不说话，把头转到别的地方，以表示自己并不是要他亲，也并不想说。
“看来要让你离你表哥远一点，他知道我太多事了。”王俊凯说着从王源身上起来。
王源坐起来看到王俊凯的表情就知道，王俊凯已经猜到木桶告诉王源什么了，“知道你还问我！”
王俊凯吃完糖把小棒子扔掉，走到浴室去刷牙，才想起来都要去比赛了东西还没收拾，一边刷牙一边忙进忙出。
王源躺下看着他走来走去，也是知道他不需要自己的帮助，就开始摸着手机看看有没有信息和电话没接到的，想到今天还不知道王俊凯给自己存了什么名字，转过头看到王俊凯的手机被放在床头，偷偷看一下联系人又不是看信息，应该不要紧吧，王源翻了个身到床头，把王俊凯的手机拿过来，打开来翻了翻。
发现王源的手机里，不是绰号就是规矩的长辈名，除了一些比较熟悉的亲密的人，郝正坤是老头子，木桶就存木桶，蚊子是蚊子，八爷是八爷，总共也就没几个，翻了三页就翻到底下了，看到自己的名字，王源的心头突然像是有东西轻敲。
三个字，[王源儿]。
居然是王源儿，王源的心里激荡着一股暖流，升腾得厉害，就像烧开得一壶沸腾的水。明明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昵称，王源知道王俊凯也存不了什么奇怪的名字，但是在王源心里就这样烙印了一般，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这样动听过。
王源心满意足地把王俊凯的手机放回原处，正在暗爽刚偷看联系人名单没有被发现，殊不知某处的王俊凯是看到了不想拆穿。
整理好简单的行李，王俊凯才躺好了准备睡觉，“后天老头就回来了，然后又要带我和一些学员出去比赛了。”
听到王俊凯说完之后一声叹息，短短几句话说的好像要分开很久似的，“等你回来。”
“不管我去多久你都等吗？”王俊凯斜眼看着他。
“不管你去多久我都等。”王源说完感觉好像中招了，“不过你不是说去五天吗？没赢别回来了。”
王俊凯笑着把王源一手抱过，然后另一只手在肩膀轻拍。
“我想听你讲故事，讲你以前的事情。”
王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王俊凯并不奇怪，因为他也对王源的过去很好奇，“你先说说你的？”
“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讲出来估计没有你的轰动。”王源老老实实地交代，反正王俊凯已经知道木桶说了什么糗事了。
王俊凯眉尾抖了抖，果然是那件事，算了，不计较了，反正他已经‘不记得’了，“没关系，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我印象最深的，应该就是我爸打电话哭着求我妈回来吧，”王源的声音在王俊凯胸口，瓮声瓮气的，但是王俊凯听得很清楚，“我七岁的时候，我妈就经常不在身边，生日也没有收到过我妈的礼物，唯一一次是我爸买的，以我妈的名义送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有些悲伤，王俊凯紧紧抱着王源，好像知道王源需要这样的拥抱。
“我妈走的时候，我在上课，回家发现我爸坐在门口，我还是第一次看我爸哭，那时候我觉得我爸太没用了，怎么能哭成这样，而且还是坐在家门口，现在长大了想想，是会哭的，因为那是一种被丢弃的感觉。”王源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那时候我不知道我妈去哪了，后来我爸跟我说她去外面玩很快就回来，骗着骗着我都这么大了。”
对于王源妈妈的事情，王俊凯听说过，不过并没有这样详细，只是听过郝正坤说，王源的妈妈走的很突然，王一峰不告诉王源真相，巷子里的人也多不知情，也许真正的原因只有王一峰才知道，也或许连王一峰都不知道。
这种事也不算稀罕，只是亲耳在王源嘴里听到，王俊凯觉得震撼，因为他眼里王源是一个不缺乏爱的人，他是有人关心的，所以他才能做到这样去对王俊凯，有一种人，就是从来不表达自己的悲伤，从不把伤痕当做勋章，隐藏起自己的负能量，但是，这种人不可能不需要发泄。
“其实我知道原因的，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想说而已。”
王源最后还是没有说原因，但是王俊凯不知怎么也觉得自己知道了，听到王源轻描淡写的对这个故事稍微地做了结尾，王俊凯的心里有一丝泛酸，还有一点点的疼，抽一下抽一下的那一种，好像自己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好像充分地站在王源的角度去体会。
王俊凯内疚死了，因为他随口的一句勾起王源不开心的事情，他直觉王源需要宣泄，既然打开了这个口子，不如一次性倒干净，“想哭就哭吧，我不说出去。”
“哭什么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王源的回答，在王俊凯意料之中，声音里带着哭腔，也是意料之中，因为他知道王源对于母亲的回忆一定是压抑惯了，“没关系，今天你就是小孩子。”
王俊凯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热，湿意侵袭，王源真的哭了，怕出声一直克制，抽泣的时候肩膀微微轻颤，不知道王源想起这些事自己有没有偷偷哭过，想到这个王俊凯就恨自己怎么现在才抱着他。
王源是偷偷哭过的，因为他知道王一峰心疼自己，他绝对不会在王一峰面前因为这些事情表现的这么脆弱，实际上他也并不脆弱，只不过舍不得让王一峰看到自己哭，因为他是见过王一峰哭的，他觉得心疼，反观一下如果换做王一峰看到自己流眼泪，心情应该会比自己更加糟糕。
从来没有哭的这么凶，王源把自己埋进王俊凯的怀里，哭的呼吸不顺，哭的眼睛红肿，哭的不知道怎么停下来。
听到王源微弱的泣音，真的就像一个孩子，其实在寂静的夜里非常清晰，王俊凯的心紧紧揪住，感觉他自己也不能呼吸了，只能把王源抱得紧紧的。
下章城北旧事（十三）